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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虛空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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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虛空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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溝通是個很微妙的事情。

“…………”白發兒看了一眼姜賀又看了看其他人,“所以,剛才發生了什麽?一來我根本沒聽出來主教這是個安慰,二來我不明白紅後怎麽理解的。”

“每一種‘生物’,也許都有他們的溝通方式吧。”姜賀懵懵的說。

“那我們也先上去,”吳邪。

“去吧,我們就在下面守著,有事兒喊我們。這一堆碗筷,也得有人洗。”白發兒。

“放輕松,你只是個輔助。他們都已做了選擇,做的時候不要盯著結果。”張啟山手掌覆蓋在吳邪的後腰上,推著便送了吳邪一步。

吳邪瞬間就卸了勁兒,心裏穩定了很多,他二叔說的時候他還真的緊張了。腦子裏立刻出現很多畫面,成功的、失敗的、得到的、失去的。一切事物從他手中流過,他緊張於很多事兒,卻獨獨忘了自己做了多少努力。

那些超過人類控制範圍的事兒,過程的努力某種意義上大於結果的意義。

為主教鏈接生理膽囊的過程比吳邪想象中更艱難,生理膽囊腎臟周圍的血管與神經線都應該是生理的,可除了腸胃之外其他的地方又都是生化科技的產物,鏈接點需要找的異常精準才可以。

所以,每一個世界經歷對於他們來講都不僅僅是個試煉。吳二白就是在分歧者世界裏學會了通過高粒子材料去疏通神經點,這也是為什麽他選擇在此時開始對於主教的改造。

主教不需要麻醉,他全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露出奶白色的原液。

吳二白在為主教做這件事兒的時候,需要通過他的方式將主教所有的神經線聯絡暫停,這也是為什麽主教不能成為改造自己的第一助手。

手裏的活兒做的越是精細,吳邪就必須越是專註。可越是專註,他能思考的線路就更多,他想到了很多事兒。

吳邪在操作的過程中偶爾會看到主教的臉,主教的表情很難描述,總之讓吳邪很是動容。他在想,人性到底是個多麽令人渴望的事物。

科技產物應該是最有邏輯性、最有秩序的思維載體,可它們發展到最後都是期望有人的感知,甚至想要做夢。

吳邪不免想到很多人口中的過去,尤其是白發兒說過的話。他們淪落到今天的境地,拋棄了久遠之前的全部力量,一個一個投身於普通人類一次次重新成長、活過。會不會其實也是他們在那個階層下,最希望得到的生活。

故事裏總是有那麽多那麽多的角色,選擇放棄永恒的生命,只為了在人類社會的三五十年。

思緒起起落落,手指交錯之間毫厘不差,四五個小時後吳邪終於洗去手上的奶白色原液。一擡頭,他便發現他二叔整個白襯衫都濕透了。

“二叔去洗個澡。”吳邪。

吳二白長呼一口氣,“紅後受累盯著點兒,我就在隊伍回箱,有事兒廣播找我。”

“好的,放心吧,二白爸爸。”紅後點點頭,它的手指裏伸出兩根光纜連著主教的後頸,正是它通過數碼的方式,切斷了主教的神經線聯絡。

廣播是指放在他們隊伍回箱中央的大喇叭,話筒在主教和紅後手中。他們所有穿行著都會避免一件事兒,就是獨留紅後和主教在隊伍回箱中。

林雨她常年居住在隊伍回箱中,自己的回箱變作了倉庫,很偶爾的才會抱著紅後回去住。

他們怕這兩個無法得到通報的隊友,找不到他們。他們在盡可能的完善自己團隊對於所有意識體之間溝通的方式,在能想得到的範圍裏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。

吳邪回到他的回箱,張啟山正坐在回箱保險櫃前面收拾著裏面的東西。

張啟山聽到吳邪進來,感受到吳邪走到他身後坐下,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。他回手摸了摸吳邪的頭,“怎麽了?累了?”

“你不問我順不順利?”

“有什麽可問的,你做事兒我放心,不會不順利。”張啟山放把已經用著不順手的腰刀擺進盒子裏,放到回箱保險櫃的某處。

“盲目,自負。”

“這叫做信任。”張啟山說著把回箱保險櫃的門關上,回過身在吳邪的手臂裏坐著轉了個圈兒,讓吳邪可以好好抱著他。

張啟山問了問吳邪在想什麽,吳邪便把剛才給主教動手術過程中想到的點和張啟山說著。

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非常適合聊天的戀人,他們習慣和彼此訴說情感、看法,分享學識與觀點。

吳邪經常給予張啟山新鮮的角度,而張啟山經常給予吳邪穩定的幫助。

兩個人聊著聊著,聊到開心的話題,沒說多久便滾到了床上。

張啟山嘮嘮叨叨的說著休息時間都被別人占用了,吳邪嘟嘟囔囔的說著生活水平就不該定的那麽高。

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彼此拉扯,間或親個嘴兒。張啟山再抱怨,也不會阻止吳邪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兒;吳邪再拿驕,也不會讓張啟山‘少吃一口’。

欲望和愛情息息相關,他們對彼此的愛情愈發飽滿的沒有上線,對於彼此的興趣也未有一刻間斷。

進入地心世界前一個小時紅後停止了對主教的神經切斷,將主教放在從異形裏拿出來的醫用修覆箱中。

沒過多久他們便出現在地心世界的大船甲板上。

吳二白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裝著主教的修覆箱連上電,讓修覆箱繼續為主教完善生化脂肪、肌肉皮膚的粘合,促進切開面的凝合。

為了讓主教所在的房間不過熱,璽白隨時都會關註房間墻壁夾層中水的融化程度。

他們建造了幾個降溫室,做了兩層防水,中間留空灌入凈水,沒事兒就讓璽白把凈水凍成冰塊,這樣幾乎就可以涼快一整夜。

吳二白預計三天主教可以脫離醫用修覆箱,所以這三天便是他們做準備的三天。

準備,揚帆出海。

做準備的人中除去了吳邪,他精神溢面碎的突兀,暫時沒有要恢覆的兆像。地心海水對於他們的作用不言而喻,所以無論什麽方法都要試一試。

關於出海這個決定,吳二白有他自己的緣由,這個緣由說服了所有的人。他們必須要穿過淺海,想辦法渡過暫未看到邊緣的海藻區進入真正的大海。

在地心世界的這些日子,吳二白通過大量的考察和對於植物學深入學習後,發現了個奇怪的事兒。

化石木形成的條件非常嚴苛。

他們所發現的化石木完全曝露在土地之上,沒有土壤包裹覆蓋,不存在土層下的分解與變化。那麽可能產生這種化石木的條件之一便是海水,需要海水作用去致使原始木材的礦化。且被礦化的樹木,大多都是百年以下的木材,完全沒有超過一百年的。

而他們所發現成堆的化石木都深入所謂的內陸,靠近地心世界周圍的山洞和山峰。

這就意味著,海水應該曾經出現在現在看起來足夠幹爽的陸地上。

一旦有了個猜測,吳二白就陸陸續續找到了更多的佐證。很多行程化石木的植物都是根系腐爛枝幹斷裂,意味著土壤的水含量一定增高到植物所不能承受的範圍、甚至完全覆蓋住植物。

在他們進入地心世界的山巖石壁上吳二白也發現了海水侵蝕的痕跡。

這裏的植物生長速度並不慢,但那是針對於億萬年地球演化來說的。參照他們目前所見的植物生長速度,某種意義上,所見的植物應該都是百年內新生的。為此還有不信邪的小夥伴,砍伐了幾顆不同種類、看起來足夠茁壯的樹木,數了年輪,有半數以上都是九十九環。

當然,還有一些幾乎頂到穹頂的、一百五十米左右高、直徑七八米寬的樹木存在著。他們絕不會對這些樹木就做砍伐的事兒,吳二白也沒有切開哪怕一兩公分去查看什麽。

但吳二白有理由相信,這些樹木應該便是不懼怕鹽水的植物、或至少海水不曾將穹頂完全淹透。

就在他們發現這點時,他們所在位置的地心海海平面不斷地升高,原先可見的沙灘已經消失了一半。

吳邪被要求長時間浸在地心海裏,而且是被圈養。張啟山竟然在大船旁邊的淺海處做了個圍欄,把吳邪給圈在了裏面。

圍欄高過目前海平面五米左右,與大船桅桿相連,任由誰去看都能看出張啟山是生怕吳邪在他做事兒的時候睡著,飄進地心海裏。張啟山也不願意給吳邪手腕腳腕或是尾巴上面栓哥繩子,怕這樣吳邪會不舒服,休息不好。

兩廂折中,變成了現在的情況。

其他小夥伴第一次路過的時候都哎哎喲喲的,對於張爸爸這種過分‘關愛’吳小邪的方式牙酸不已。

吳邪一律無視、安安靜靜的沈在張啟山圈好的位置。有時候戀人做什麽事兒完全都是為了讓對方安心,即使那看起來很幼稚不合常理。

他們已有了默契,早已找到了合適的界限。在某個適合的環境裏、在不需解釋的範圍內,張啟山給吳邪超越妥帖線的照顧,吳邪回報以絕對服從的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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